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菜上的琳琅满目，显然是精心准备过，老爷子面前的汤菜都是特别做的，清淡不已。

这顿饭还没开始吃我便觉得如鲠在喉，齐楠动筷子了，他没有看老爷子，旁若无人的亲昵与我说话：“不喜欢吗？要我叫人重新做吗？”

那边的汤勺碰到陶瓷的碗，发出清脆却在这时候略显刺耳的声音，我筷子都快拿不住了，随便夹了一筷子离我很近的菜：“好吃好吃的，我喜欢。”

刚刚说完我的脸便皱了起来，原来我刚才夹了一块朝天椒，呛辣的我眼中通红流泪，疯狂的咳嗽。

齐楠递给我一杯温水，极其关心的帮我顺服着背部：“也不小心一点。”

我痛苦的皱着眉，依旧能感觉上头那道目光要将我割裂成无数碎片，只敢微微抬眼皮，却愣了愣。

齐楠的爷爷瞪着我，他手上拿着汤勺往嘴里递，手却在微微发抖，虽然他极力的克制着，但是依旧有些洒在了胸襟上。

我咽了咽口水，一时无措。

虽说他讨厌我，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，看到这一幕我心中还是不忍，想到了小时候住在我家隔壁，偷偷给我和文玥送过肉的爷爷，他媳妇彪悍，非常反感我们一家，他都是从窗户的铁网递过来，放在台上，可惜他只送了半年，就去世了，我虽然之后浑泼，但最见不得老人这样。

一时在心里叹气，齐楠真不该这样的，就像那个中年男人说，他不能生气。

齐楠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，我不知他如何想的，只见他嘴唇抿着，想必他心里也不好受，就像我说的，人心都是肉做的，况且这还是他爷爷呢。

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看了半晌，居然低头笑了，自言自语了一句：“还真是老了。”

那句话冷漠不已，我心凉了半截。

这顿饭吃的压抑，我味同嚼蜡，齐楠依旧细心待我，可他如何的温柔与体贴，都让我觉得心中发寒。

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。

大概有吧，只是给了不知道的人。

他们爷孙二人一直到离别都未言语，倒是那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红了眼眶，他送我们的时候像是害怕不敢前进，眼眶红透了。

我们坐上车，他站在车前，对齐楠说：“老爷子时日不多了。”

齐楠似笑非笑，慢慢的摇上车窗，我看见一滴眼泪从男人眼角滑落，他随着我们的离去愈来愈小。

这个地方也离我们愈来愈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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